人群顿时骚动起来。
太虚本能地揽住阿眠后退,却见她从容接过酒盏:“老人家认错了,这是家传的剑。”说罢仰头饮尽,沾着酒液的唇在月光下晶莹如琥珀。
回山的路上,太虚异常沉默,直到山腰处,他才突然开口:“那不是传说。”
阿眠正数着沿途的萤火,闻言转头,看见月光穿过他的睫毛,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。
“很久以前,我确实在此地斩过一只吞月的魔兽。”他摩挲着腰间的太虚剑,“没想到凡人记得。”明明他当时是一柄只知杀戮的凶剑,杀掉魔兽也只是嫌弃它烦人,没想到随意一举,却救下了镇子。
“人类的寿命虽然很短。”阿眠笑了笑:“他们记得的,比你想象的多。”
竹影扫阶时,他们回到了小院。
夜气渐浓,山影如墨,远峰近岭皆沉入一片黑寂之中,而月亮正在从山脊后爬上来,先是一痕微光,继而是半轮,终于整个儿浮现在了幽蓝的夜幕上。
石桌上已摆好月饼和桂花酿,太虚特意移栽的月桂树在墙角沙沙作响。
“等等。”阿眠刚要落座,却被他拦住了,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软垫放在石凳上:“夜露寒凉。”
阿眠笑着看他忙前忙后,如今的他记得她每一样细微的喜恶,比如月饼要切六瓣而非四瓣,桂花酿需温热不可烫口,赏月时必配她自制的梅子蜜饯等等。
她坐在软垫上,拿起流心月饼掰开,金黄的馅料缓缓渗出:“尝尝?”
太虚就着阿眠的手咬了一口,微微蹙眉:“比去年甜。”
“用的是你采的野蜜。”阿眠舔掉指尖沾到的馅料,果然甜得发腻。
她正想说话,却见太虚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递了过来:“给你的。”
囊中是把木梳,梳背雕着交颈的鹤,做工算不得精巧,但每道纹路都打磨得极为光滑,阿眠翻到背面,在鹤羽处摸到几道新鲜的刻痕,显然是近日才匆匆添上的剑纹。
“前段时间你的木梳断了……”太虚声音渐低,并没有提起自己为了找这块雷击木,深入瘴气弥漫的山谷。
阿眠将梳子贴在心口,月光流过梳齿,在地上投下琴弦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