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明河坐在地上,一动不动,怔怔望着前方广场。
……真是的,局面变得越来越糟糕,越来越棘手了。
视野余光里,海芦苇的面孔成了一片庞大阴影,压得极近,却感觉不到呼吸的热气。
那张脸盯着麦明河,一声不出地过了几秒,一点点后退,恢复成正常大小;对方头上歪戴着的那一顶假发,再次出现在视野里。
“我的‘清醒梦’刚才走至结局了。”
梦编剧说:“她也填完了‘非居民资料登记表’,按理来说,应该恢复成人身了。不过,怎么没有反应呢……”
麦明河的目光游散在夜色里,浑无焦点。
“什么时候结束的?”
府太蓝倒是谨慎,即使与梦编剧合作、一手扭转了局面,此刻还是远远坐在好几米之外,不肯靠近梦编剧一米之内。
“第二个头不是缩回去了吗,就是那个时候。”
梦编剧打量着她,对远处的府太蓝说:“你也看见了吧?那个头在彻底缩进去之前,还伸手把第一个脑袋的顶盖给盖上了。这应该是表明,她已经恢复了才对呀。”
……这根本就不是人话。
“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……莫非来来回回、变来变去的,让我给玩坏了?”梦编剧抱着胳膊说,“要不要我敲一下她的头?”
“你以为那是个房子吗,敲一下,就会有第二个头出来应门?”
府太蓝低声笑了一笑,将刚才打空子弹的手枪取出来,换上了新的弹夹。
“欸呀,不是都成战友了吗?”梦编剧的眼睛朝他游了一游。“你防备心真重,怪伤人感情的。”
海芦苇的呻吟声,从车底下传了出来。
“我……我可以出来了吧?”
一听就知道他遭了不少罪,假如声音也有骨头,那它早已骨折了,只剩下皮连着,颤颤巍巍的。“不管她恢没恢复,我都不想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待着了。”
“你出来吧,”府太蓝应道,“正好看看她有什么反应。”
海芦苇三肢并用,拖着一只伤脚,从汽车底下一点点冒出了头。
刚才正是因为他本人就在旁边,不论是气味、心跳还是呼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