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章:直言(3/4)
中一众将校皆是神色低沉,朝廷处事不公众人如何不心知肚明。各镇欠饷日久,几乎难以为继。赏罚不均,有功不赏,有过不罚之事多入过江之鲤。在座的各位,谁没有受过类似的委屈?一身热水早已经被那一盆盆的冷水浇的冰寒。曹文诏战功赫赫,却被克扣战功,仅因一败,便被发配充军卫所。左良玉在罗喉山大败而归,熊文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诿到他的身上,哪怕事后沉冤得雪,但还是被连降两级。曹变蛟转战千里,身不解甲者二十七昼夜,却因为逾期未能剿平流寇,被连罚三级,斥责无能。猛如虎累功升官,勤王奋勇,身被七创,却因小事而获罪,被剥夺了官职,发配到边境上立功赎罪。左光先一路拼命,最终却被无过遣返,废弃不用。诸如此类的事情,太多太多。在座的一众将校,又有谁心气能平?“赤心为国者,曝尸荒野;粉饰战报者,却升官加爵。”“勇于任事者,屡被严谴;推诿避让者,却受赏进位。”“银钱开路,官运亨通,金玉为车,直上青云。”刘泽清、刘良佐之辈,尸位素餐,却能官拜总兵,主理一方。刘泽清无才无德,庸碌不堪,却能加太子太师。曹文诏在松锦血战,到死却也只是被追封太子少保,何其不公!陈望没有再继续言语,帐中气氛凝重。多年积压的愤懑与不甘,让在座将校皆沉默无言。从民变起始,建奴崛起,到如今已经有十数年的时间了,他们在外征战,很多人都没有回过哪怕一次故乡。那些跟随着他们征战的家丁军兵,很多人都永远的埋骨在他乡异地。他们,又有何颜面回乡?“建奴之祸,起于万历,直到此时,已成心腹之患,若使其占据中国,其祸之烈,恐更甚蒙元。”“天灾连绵,朝廷昏聩,致使民变沸腾,糜烂万里。”陈望缓缓起身,目光如炬,扫视帐中诸将,声音低沉而又坚定。“我原来想成为文天祥那样的人物,做那个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的英雄。”“但是事实证明,我没有办法。”陈望手紧紧攥住腰间的雁翎刀柄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他的声音在军帐中沉沉响起,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。“朝廷腐朽,天下混乱,值此内忧外患,风云飘零之际。”“但是庙堂之上的那些高官文臣却仍旧只是护着他们的钱袋,抱着他们的利益。”“大明这座大厦早已经被他们啃噬的百孔千疮。”“这一路来,我领兵从南到北,从西到东,一路浴血,辗转征战。”“